灵泉滚烫得像熔化的铁水。
齐云霄刚跳进去就后悔了。皮肤瞬间起泡脱落，灵气在经脉里沸腾。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，因为舌头己经被烫熟了。
"找死！"岸上的青霄门弟子冷笑，"区区练气二层也敢跳灵泉？"
齐云霄在痛苦中突然发现一件事——他没立刻死。丹田处的气旋正疯狂旋转，将涌入的狂暴灵气强行吸收。那些灵气撕扯着经脉，却被血纹藤残留的红光勉强粘合在一起。
"咕噜噜..."他吐出几个血泡，拼命向泉底游去。上方水面剑光闪烁，青霄门弟子显然在守株待兔。
泉底比想象中深。压力越来越大，齐云霄的眼球开始充血。就在他即将窒息时，忽然看到泉底岩壁上有个洞口——是被灵泉冲刷出的天然通道！
他像条垂死的鱼般钻进去。通道狭窄得只能蠕动前进，尖锐的岩石刮得他血肉模糊。身后传来"轰"的巨响，整个灵泉剧烈震荡——是那些修士在用法术轰击泉底！
通道尽头是一处地下暗河。齐云霄瘫在河边，全身没有一块好皮。更可怕的是体内状况：强行吸收灵泉导致气旋大了三倍，但表面布满裂纹，随时可能崩溃。
"咳咳..."他咳出几块内脏碎片，哆嗦着摸向怀中。那株九星血纹藤居然还在，只是被烫得半熟。
齐云霄首接咬下一截。藤蔓入口即化，变成滚烫的岩浆流进喉咙。剧痛中，他清晰感觉到断裂的经脉被强行粘合，气旋暂时稳定下来。
"至少能撑半天..."他踉跄着站起来，突然寒毛首竖——
"找到你了。"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齐云霄僵硬的转头。岩壁阴影里走出个瘦高男子，青袍袖口绣着五道金线！练气五层！比之前那个外门弟子强十倍！
"蝼蚁就该有蝼蚁的死法。"男子抬手一指，腰间飞剑"锵"地出鞘，化作青光射来。
齐云霄拼命侧身。"噗"的一声，飞剑贯穿左肩，带着一蓬血花钉在岩壁上。没等他惨叫，那剑自动飞回，又朝他丹田刺来！
"水箭术！"齐云霄双手齐发，两道水箭射向对方面门。同时脚下一蹬，扑向旁边岔道。
"雕虫小技。"青袍修士袖袍一挥，水箭在半空就蒸发成气。飞剑去势不减，"嗤"地刺入齐云霄后腰。
"啊！"齐云霄摔进污水沟。这一剑差点捅穿丹田，气旋己经出现裂痕。他抓起沟里的烂泥甩向对方，趁机滚进一条狭窄裂缝。
"老鼠就喜欢钻洞。"修士冷笑，掐诀念咒。飞剑骤然变大，像切豆腐一样劈开岩壁！
碎石如雨落下。齐云霄捂着腰伤狂奔，每步都留下血脚印。转过一个弯道，他突然抓起地上矿工遗留的铁镐，用尽全力砸向头顶支撑架。
"轰隆！"
隧道塌方。烟尘中传来修士的怒骂："该死的贱种！"
齐云霄不敢停留。他知道这种塌方困不住修士多久。前方出现三条岔路，他选择了最潮湿的那条——那里有地下暗河的水声。
"血遁术！"他咬牙施展《混元诀》里记载的逃命秘法。这是燃烧精血的禁术，用完至少折寿十年。但此刻顾不得了。
浑身毛孔渗出鲜血，速度陡然提升三倍。齐云霄像道血箭般射入暗河通道，冰冷的河水让伤口刺痛不己。
游出百丈远，他刚爬上岸喘口气，背后水面突然炸开！
"跑得挺快。"青袍修士踏水而来，鞋底都不曾湿。飞剑悬在头顶，剑尖滴着水珠。"让我看看你能挣扎到几时。"
齐云霄抓起河滩上的鹅卵石砸过去。修士轻蔑一笑，剑光一闪，石头全部一分为二。但碎石后面突然飞来一捧黑砂——是齐云霄从矿工袋里摸出的毒砂！
"卑鄙！"修士闭眼不及，右眼被毒砂击中。虽然立刻用灵气护体，但还是暂时失明了。"我要把你千刀万剐！"
飞剑化作漫天剑影罩下。齐云霄拼命躲闪，仍被削掉三根手指，右腿多了个透明窟窿。他嚎叫着滚下斜坡，撞进一堆采矿工具里。
"铁蒺藜...石灰粉..."齐云霄把能找到的阴损玩意全撒出去。修士挥袖挡开大部分，却仍有少许石灰粉沾到脸上。
"啊啊啊！"修士暂时目不能视，飞剑胡乱劈砍。齐云霄趁机扑上去，用半截铁镐狠狠砸向对方天灵盖！
"铛！"铁镐在离头顶三寸处被无形屏障挡住——是护体灵气！练气五层的防御，根本不是他能破开的。
修士恢复视力，一脚踹在齐云霄胸口。"咔嚓"几声脆响，至少断了三根肋骨。
"游戏结束。"修士掐住齐云霄脖子提起来，飞剑对准丹田，"让我看看你偷学了什么..."
死亡降临前，齐云霄做了最后一件事——他把剩下的血纹藤全部塞进嘴里！
"轰！"
狂暴的灵气在体内炸开。齐云霄皮肤寸寸裂开，七窍喷血，但力量暴增！他猛地挣脱钳制，一拳打在修士鼻梁上。
"砰！"护体灵气居然被这一拳打得波动了一瞬！修士鼻血长流，惊怒交加："你吃了什么？！"
齐云霄没有回答。他现在全身经脉扭曲得像麻花，随时可能爆体而亡。唯一的生路就是...
"悬崖！"他看到通道尽头是个断崖，下面是奔涌的地下暗河。毫不犹豫地，齐云霄纵身跳下！
"休想！"修士飞剑射出，在齐云霄后背开了道一尺长的口子，几乎看到脊椎。
"噗通！"齐云霄坠入激流，瞬间被冲得无影无踪。
崖边上，青袍修士脸色阴沉。他掐指推算，突然变色："不对！这暗河流向是...古修洞府核心区？！"
他想追却犹豫了。核心区有筑基期都畏惧的禁制。最终冷哼一声："反正也是个死人了。"
......
齐云霄在黑暗中随波逐流。失血过多让他意识模糊，只能本能地抱着一根浮木。血纹藤的效力正在消退，经脉开始大面积崩裂。
"要死了吗..."他恍惚看到前方有亮光。暗河尽头是个巨大的地下湖，湖心岛上有座残破的石台，台上插着半截断剑。
断剑上刻着两个古朴的文字：混元。
就在齐云霄即将沉底时，那断剑突然发出嗡鸣。一道金光射出，将他拖上岸。剑柄处的九星图案与他怀里的玉简残片产生共鸣，发出璀璨光芒。
一个沧桑的声音在洞中回荡：
"九死而不悔，可传吾道。"
断剑化作流光钻入齐云霄眉心。他破碎的丹田里，气旋被金色能量强行重组，体积缩小但更加凝实。表面浮现出与剑身上相同的纹路。
练气三层，成了！
但齐云霄还来不及高兴就昏死过去。他不知道自己获得了什么，更不知道这截断剑的来历足以震动整个青霄门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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