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云霄是被疼醒的。
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,断裂的肋骨插在肺里,每次呼吸都带着血沫。后背那道剑伤己经化脓,散发着腐烂的臭味。
"还活着..."他艰难地撑起身体,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潮湿的岩洞里。不远处,那半截断剑插在石台上,静静散发着微光。
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。齐云霄这才意识到,自己至少昏迷了三天。作为练气三层的修士,虽然比凡人耐饿,但再不进食也会虚弱而死。
他拖着残破的身体爬到岩洞边缘。地下湖里游动着一些发光的盲鱼,看起来可以果腹。
"水箭术!"齐云霄掐诀念咒,一道微弱的水箭射入湖中——却连鱼鳞都没碰到就消散了。
伤势太重,灵力运转不畅。他苦笑一声,只能解下破烂的衣衫,做成简易渔网。花了半个时辰,才捞到两条巴掌大的小鱼。
生鱼的腥味令人作呕,但齐云霄连鱼骨都嚼碎咽下。这点食物下肚,总算恢复了些力气。
他检查着自己的伤势:肋骨断了三根,右臂骨折,左腿被剑刺穿的伤口己经感染。最严重的是丹田——虽然突破到练气三层,但气旋布满裂痕,随时可能崩溃。
"必须找药..."齐云霄看向岩洞另一头的通道。那里有微弱的气流,说明通向外界。
每走一步都是煎熬。骨折的右臂无力垂下,只能用左手扶着湿滑的岩壁前进。通道越来越窄,最后只能爬行。化脓的伤口摩擦着粗糙的岩石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
爬出百丈远,前方出现一丝亮光。齐云霄精神一振,加快速度。可当他钻出通道时,心却沉到谷底——
这里不是出口,而是一个更大的洞穴。西壁长满发光的苔藓,中央有个浑浊的水潭。更可怕的是,水潭边趴着三只巨型蜥蜴!每只都有牛犊大小,鳞片泛着金属光泽。
"铁甲蜥..."齐云霄屏住呼吸。这种妖兽虽然只是一阶,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死神。它们的鳞刀枪不入,舌头能洞穿岩石。
正要后退,突然脚下一滑,几块碎石滚落水潭。
"嘶嘶!"三只铁甲蜥同时抬头,六只竖瞳锁定了齐云霄。
逃!齐云霄转身就爬,身后传来"咚咚"的追击声。铁甲蜥虽然体型大,但在狭窄通道里行动不便,这才给了他一线生机。
"噗!"一道黑影闪过,齐云霄左肩顿时被洞穿——是铁甲蜥的舌头!剧痛让他差点昏厥,但求生本能驱使他继续向前爬。
第二只蜥蜴的舌头射来,这次对准了他的后心!千钧一发之际,齐云霄猛地翻滚,舌头擦着肋骨射入岩壁,溅起一串火星。
终于爬回之前的岩洞,齐云霄瘫倒在地,左肩又多了一个血洞。更糟的是,铁甲蜥开始用爪子刨挖通道,岩石簌簌落下。
"完了..."齐云霄绝望地看着那半截断剑。忽然,他发现剑身上刻着的小字:"混元一气,可御万兵"。
绝境中,他福至心灵,用尽最后的灵力打出一道法诀——正是《混元诀》里记载的"御物术"。
断剑"嗡"地颤动,缓缓升起。齐云霄神识牵引,断剑化作流光射入通道!
"嗷!"外面传来铁甲蜥的惨叫。断剑飞回时,剑身上沾满绿色血液。
齐云霄还没来得及高兴,突然喷出一口黑血。强行催动飞剑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,气旋上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。
"不能晕...晕了就死..."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,拖着身体挪到石台边。这里灵气浓郁,或许能缓解伤势。
三天过去,齐云霄勉强稳住了伤势。断剑插在身旁,震慑着不敢靠近的铁甲蜥。但食物问题依然无解——两条小鱼早己消化殆尽,饥饿感如火烧般折磨着他。
第五天,齐云霄决定铤而走险。他运转《混元诀》,将仅存的灵力注入断剑。
"去!"断剑化作金光射入水潭,片刻后带回一条被斩成两半的铁甲蜥。
生蜥蜴肉又腥又韧,但为了活命,齐云霄强忍着恶心吞咽。妖兽肉蕴含的微弱灵气让他好受了些,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眩晕——蜥蜴血有毒!
他蜷缩在石台上瑟瑟发抖,全身皮肤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。就在毒性即将攻心时,丹田处的气旋突然加速旋转,将毒素一点点炼化。
"《混元诀》居然能解毒?"齐云霄又惊又喜。这意外发现救了他一命。
半个月后,伤势好了三成。齐云霄己经摸索出规律:每天最多御使断剑三次,超过这个限度就会伤及根基。靠着猎杀铁甲蜥和地下湖的盲鱼,他勉强活了下来。
这天,他正在打坐,突然听到通道另一头传来人声!
"...确定在这下面?"
"罗盘指示就在这个方向,那小子肯定躲在下面!"
是青霄门的人!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!
齐云霄握紧断剑,眼中闪过决绝。既然逃不掉,那就拼个鱼死网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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