樵夫小屋的破门被山风吹得"咯吱"作响，齐云霄蜷缩在角落，用满是血痂的手翻动着《青霄剑诀》。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，照在发黄的纸页上。
"青霄剑诀第一式，气贯长虹..."他低声念着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。
强行使用断剑的后遗症比想象中更严重。丹田里的气旋缩小了一半，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。每次尝试运转《混元诀》，都像有千万根钢针在经脉里搅动。
"必须找药..."齐云霄看向地图边缘标注的小镇——青牛集。那是方圆百里唯一的散修集市，应该有疗伤丹药出售。
天刚蒙蒙亮，他就拖着伤腿出发了。每走百步就得靠在树上喘息，十里路走了整整一天。当夕阳西下时，他终于看到了炊烟——青牛集到了。
说是集市，其实不过是个稍大的山村。几十间茅屋围着个土广场，几个地摊随意摆着。但齐云霄一眼就看出不同：这里的"村民"腰间都挂着储物袋，有人甚至明目张胆地背着法器行走。
"生面孔啊。"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蹲在村口，吧嗒着旱烟，"小友是来买还是卖？"
齐云霄下意识按住怀里的断剑："买药。"
"哟，伤得不轻。"老头眯眼打量他，"李瘸子的丹药铺在东南角，不过..."他搓了搓手指。
齐云霄会意，摸出从青霄门弟子那得来的五块灵石。老头眼睛一亮，却又摇头："下品灵石？现在这世道，五块只够买瓶金疮药。"
齐云霄心里一沉。他想了想，从储物袋取出那本《青霄剑诀》："这个值多少？"
老头刚翻开第一页就"啪"地合上，脸色大变："青霄门的东西你也敢卖？不要命了？！"他像赶苍蝇一样挥手，"快走快走！"
接连问了三个摊位，反应都一样。齐云霄这才明白，青霄门在这片区域的威慑力有多恐怖。
天色渐暗，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少。齐云霄蹲在墙角，腹中饥饿如火烧。突然，一个黑影笼罩了他。
"要丹药？"来人披着黑色斗篷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。
齐云霄抬头，看到一张布满伤疤的脸。这人袖口没有金线，但腰间挂着七个不同颜色的储物袋，显然是个资深散修。
"你有？"
疤脸男蹲下身，从怀里摸出个小瓶："回春丹，三块灵石。"
齐云霄接过瓶子嗅了嗅，眉头一皱："掺了石灰粉的劣等货，最多值一块。"
"呵，懂行啊。"疤脸男不怒反笑，"那你看看这个。"他又取出个玉瓶，倒出一粒碧绿色的丹药。
丹药一出，齐云霄丹田的气旋突然颤动了一下。这绝对是正品！
"青灵丹，二十块下品灵石。"疤脸男咧嘴一笑，露出满口黄牙，"或者...用你怀里那东西换。"
齐云霄浑身紧绷："什么东西？"
"别装傻。"疤脸男压低声音，"你在矿区得了什么，青霄门可是悬赏五百灵石通缉呢。"
原来如此！齐云霄暗自冷笑，表面却装出犹豫的样子："你怎么保证不告发我？"
"散修有散修的规矩。"疤脸男拍拍腰间储物袋，"我陈老三在这行混了三十年，信誉有保障。"
齐云霄装作挣扎良久，最终咬牙道："找个安静地方交易。"
陈老三眼中闪过贪婪，领着他来到集市外的小树林。月光被树冠遮挡，西周一片漆黑。
"拿出来吧。"陈老三伸手。
齐云霄缓缓从怀中掏出...一把石灰粉！"噗"地撒向对方面门！
"小杂种！"陈老三怒吼着闭眼，同时袖中飞出一道黑光——是淬毒的飞镖！
齐云霄早有防备，一个懒驴打滚躲开。但他伤势太重，动作慢了半拍，飞镖还是划破了手臂。剧毒立刻发作，整条胳膊变成了青紫色。
"找死！"陈老三抹掉脸上石灰，从储物袋抽出一把鬼头刀，"本来想给你个痛快..."
刀风呼啸而来，齐云霄勉强举剑格挡。"铛"的一声，断剑完好无损，鬼头刀却崩了个缺口！
"好剑！"陈老三更加兴奋，刀法陡然凌厉。齐云霄节节败退，很快被逼到一棵大树前。
"去死吧！"鬼头刀当头劈下！
千钧一发之际，齐云霄突然想起了《青霄剑诀》里的起手式。他本能地摆出那个姿势，断剑自下而上斜挑——
"嗤！"
陈老三的持刀手臂齐肩而断！鲜血喷了齐云霄满脸。
"啊！我的手！"陈老三惨叫着后退，"你...你怎么会青霄剑法？！"
齐云霄也愣住了。他只是模仿了书上的姿势，居然真使出了剑招！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，他箭步上前，断剑抵住陈老三咽喉："解药！"
陈老三哆嗦着摸出个小瓶。齐云霄夺过来一口吞下，手臂的青色渐渐褪去。
"储物袋交出来。"齐云霄剑尖下移，抵住对方丹田，"否则废了你修为。"
陈老三面如死灰，乖乖交出七个储物袋。齐云霄检查了一下，收获颇丰：五十多块下品灵石，十几瓶各类丹药，还有本《散修生存手册》。
"滚吧。"齐云霄收起剑。他不是不想杀人，而是没力气了——刚才那一剑耗尽了最后一点灵力。
陈老三捂着断臂处跌跌撞撞地逃走。齐云霄瘫坐在地，剧烈喘息着。突然，他听到树林深处传来掌声。
"精彩。"一个白衣男子从树后转出，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，"以练气三层反杀五层，值得喝一杯。"
齐云霄浑身汗毛倒竖。这人什么时候来的？他竟然毫无察觉！
白衣男子袖口...没有金线。但腰间玉佩上刻着"血煞"二字，在月光下泛着猩红的光。
"血煞宗？"齐云霄想起《散修手册》上的警告：宁遇青霄十弟子，不见血煞一门人。
"聪明。"白衣男子微笑，"我观察你很久了。能在青霄门追杀下活这么久，有资格加入我们。"
齐云霄握紧断剑："条件？"
"很简单。"白衣男子扔过来个黑色玉简，"把这贴在眉心。"
玉简上散发着不祥的气息。齐云霄知道，这肯定是某种控制手段。但眼下形势比人强...
他假装要贴额头，突然将玉简往地上一摔！同时施展刚学会的青霄剑诀第一式，断剑如虹首刺对方心口！
"叮！"
白衣男子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断剑。他惋惜地摇头："给了你机会的..."
压力骤增！齐云霄感觉像被一座山压住，膝盖"咔嚓"一声裂开。这是...筑基期的威压！
就在他即将被压垮时，断剑突然发出刺目金光！白衣男子"咦"了一声，松开手指后退半步。
齐云霄抓住这瞬息的机会，转身就逃！身后传来白衣男子的轻笑："跑吧跑吧，我们还会见面的..."
慌不择路中，齐云霄闯进了一片迷雾。他跌跌撞撞地不知跑了多远，最终力竭倒地。昏迷前，他模糊看到雾中有座破庙...
当齐云霄再次醒来时，发现自己躺在庙里的干草堆上。断剑放在身旁，七个储物袋一个不少。更神奇的是，身上的伤好了大半！
"醒了？"苍老的声音从神像后传来。一个邋遢老道转出来，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鸡腿，"你小子命真大，中了血煞宗的'蚀心散'还能活。"
齐云霄警惕地坐起："前辈是？"
"路过的好心人。"老道油乎乎的手在道袍上擦了擦，"看你被血煞宗的人追，顺手救了。"
齐云霄不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："需要我做什么？"
老道咧嘴一笑，露出满口黄牙："聪明！老道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。"他蹲下身，突然压低声音："我要你混进青霄门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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