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里的蛛网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，齐云霄盯着老道油光发亮的鼻子，缓缓摇头："前辈说笑了。青霄门正在追杀我，怎么可能混进去？"
老道嘿嘿一笑，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。打开后，里面是块黑乎乎的膏药，散发着刺鼻的草药味。
"易容膏，老道独家秘方。"他用脏兮兮的指甲抠下一块，"抹脸上，保准亲娘都认不出。"
齐云霄没有接，反而退后半步："为什么帮我？"
"因为啊..."老道突然出手如电，一把扣住齐云霄手腕，"你体内有'混元剑气'！"他眼中精光暴涨，哪还有半点邋遢模样，"说！混元剑尊的传承在哪？"
齐云霄大惊，本能地催动断剑。金光一闪，老道却早有防备，袖中飞出一道银索，将断剑缠了个结实。
"别费劲了。"老道另一只手按在齐云霄丹田处，"你气旋都快散了，强行运功就是找死。"
齐云霄冷汗首流。这老道至少是筑基期，实力远超之前的白衣男子。他心一横："杀了我，你永远找不到传承！"
"哟，威胁我？"老道乐了，松开手盘腿坐下，"小子，你可知混元剑尊是何等人物？"
见齐云霄不语，老道自顾自说道："三千年前，混元剑尊一人一剑，压得青霄门闭山百年。后来突然失踪，留下九处剑冢..."他眯眼盯着断剑，"这应该是第九剑冢的钥匙。"
齐云霄心跳加速。难怪青霄门如此紧张，原来涉及宗门秘辛！
"前辈到底想要什么？"
"合作。"老道搓着手指，"我助你混入青霄门，你帮我找《混元剑典》全本。"见齐云霄犹豫，他补充道："别担心，老道我对剑法没兴趣，只要里面记载的'长生篇'。"
齐云霄思索片刻："怎么混进去？青霄门收徒严格，必须有灵根..."
"谁说当弟子了？"老道神秘一笑，"当杂役！"
原来青霄门每年都会招收大批杂役，负责种植灵田、打扫山门等杂活。虽然地位低下，但胜在不用严格检查资质。
"我有门路让你进去，还能解决你丹田的问题。"老道掏出一个玉瓶，"'凝气丹'，专治气旋溃散。"
齐云霄接过玉瓶，倒出一粒青色丹药。药香入鼻，丹田处立刻传来舒适暖意，确实是好东西。
"为什么选我？"
"三个理由。"老道竖起手指，"第一，你有剑冢钥匙；第二，你够狠；第三..."他突然压低声音，"你是'伪灵根'。"
齐云霄瞳孔一缩："你怎么知道？"
"《混元诀》只有伪灵根能练。"老道意味深长地说，"正因如此，青霄门的检测阵法对你无效——他们只查真灵根。"
月光从破窗斜射进来，照在断剑上。齐云霄沉思良久，终于点头："成交。"
"爽快！"老道拍腿大笑，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，"先治伤。"
包里是香喷喷的烧鸡。齐云霄顾不得形象，抓起来狼吞虎咽。老道在一旁絮叨着计划细节：
"青霄门七日后开山收杂役，你扮作药农之子...名字改成齐二狗...记住，进去后先蛰伏三个月..."
吃饱喝足，老道开始给齐云霄易容。那黑膏药抹在脸上火辣辣的疼，片刻后竟与皮肤融为一体。铜镜里出现个陌生面孔：方脸厚唇，一副憨厚模样。
"记住，从现在起你就是齐二狗。"老道严肃地说，"哪怕刀架脖子上也不能露馅。青霄门有'问心镜'，说谎会当场现形。"
说着，他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片："含在舌下，可避问心镜。"
齐云霄将玉片放入口中，竟化作津液流入喉咙。老道又递来套粗布衣裳："换上，我送你一程。"
二人趁着月色离开破庙。老道袖中飞出一叶扁舟，迎风便长到丈许。
"上来。"老道拎着齐云霄后领跃上飞舟。舟身微微一沉，随即腾空而起。
夜风呼啸，齐云霄紧抓船舷。下方山川如棋盘般掠过，远处云海中，一座巍峨山峰若隐若现——青霄门主峰"擎天峰"！
"看到那些光点没？"老道指着山腰处，"那是杂役院。你进去后，先争取去'灵药园'当差..."
飞舟在距山门十里处降落。老道交给齐云霄一块木牌："拿着这个去找杂役管事赵德柱，就说'陈师兄'介绍的。"
"最后一句。"老道盯着齐云霄眼睛，"无论看到什么，别相信青霄门的任何人——包括我。"
说罢，他驾舟冲天而起，转眼消失在天际。
齐云霄摸了摸怀中的断剑，转身向青霄门走去。晨光中，山门处的白玉牌坊熠熠生辉，上书三个鎏金大字：
"青霄门"
牌坊下己经排起长队，都是来应征杂役的凡人。齐云霄默默站到队尾，学着前面的人低头缩肩。
"姓名？"登记处的执事头也不抬。
"齐二狗。"声音憨厚老实。
"年龄？"
"十九。"
"可有一技之长？"
"会种药。"
执事这才抬头，打量这个方脸青年："灵药园正缺人。"他扔过一块木牌，"去那边等着。"
齐云霄接过木牌，上面刻着"丁未"二字。刚走到指定区域，突然听到一阵骚动。
"是内门弟子！"
人群自动分开。远处走来三个青袍人，袖口金线在朝阳下闪闪发亮——五道、六道、七道！
齐云霄赶紧低头，心跳如鼓。那七道金线的，赫然是当初在矿洞追杀他的周师兄！
"这次选拔的杂役，都要经过问心镜。"周师兄冷声道，"有奸细混进来就麻烦了。"
几个执事连忙抬出面青铜古镜。镜框上刻满符文，镜面却浑浊如雾。
"所有人排队照镜！"
齐云霄舌根发苦。老道给的玉片真能骗过这法宝吗？
队伍缓慢前进。不时有人被镜光照出问题，当场被拖走。很快就轮到齐云霄。
"上前！"执事厉喝。
齐云霄迈步上前，铜镜突然"嗡"地一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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