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念祖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抹了把脸，然后正了正领带结。
这种感觉己经好多年没体验，差点都忘了……
这让他不禁想起穿越前的日子，当年他只是个小有身家的包工头，同样怀着紧张的心情守候在某领导门口。
最终的结果是美好的——贵人扶我上青云，自那以后他便一飞冲天，最终敲钟上市。
然而今天……
也会有同样的结果么？
当他把擦脸的纸巾揉作一团，扔进垃圾桶，推开洗手间，走出大堂时，便看见前台小姐微笑着迎了上来。
“叶先生，让您久等了。霍先生现在开完会了，正在办公室。请跟我来。”
叶念祖道了声谢，便跟在身边。
霍氏大厦的电梯里有股特别的味道，他嗅了嗅：
嗯，是金钱的味道……
出了电梯，前台小姐为他推开一扇厚重的办公室大门。
霍霄霆就在门后。
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高定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脸上的微笑带着热情，还有些许玩味。
“叶先生，久等了。”
霍霄霆从大班桌后绕出来。
叶念祖迎上去，先行伸手：
“霍先生贵人事忙，是我来的唐突了。”
霍霄霆笑笑，招呼他到一旁沙发坐下：
“叶先生要茶还是咖啡？”
叶念祖刚想应话，忽然心头一动，看向旁边的酒柜，笑道：
“霍先生就不打算请我喝一杯？”
他发觉患得患失的心态让自己有些应对失衡，决定重新找回主动。
雷霄霆愣了一下，反应过来，哈哈大笑。
他到酒柜那边转了一圈，回来时端着两杯白兰地。
他递过来一杯：
“这么久不见你上门，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。”
叶念祖接过，笑笑：
“之前总觉得自己不够格，所以就一等再等了。”
“哦？”
霍霄霆在对面坐下，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念祖：“难道说……你现在己经扎职成和盛的龙头了。”
叶念祖心头一震，连同杯里的冰块发出“叮当”声响。
他忽而有种底牌被人揭穿的感觉……
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，自嘲地笑笑：
“霍先生果然消息灵通。”
霍霄霆有些意外：
“我私下调查你，你不生气？”
“为什么要生气？”
叶念祖耸耸肩，“霍先生也只是对自己看得上的女人，才会下心思去了解，对吧？”
霍大公子是出了名的穿花蝴蝶，上报纸八卦板的次数比起他老爸上财经板都多。
霍霄霆果然大笑，举起酒杯遥遥一敬：
“说得好！不过——比起女人，你对我而言要更加重要。”
霍霄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，“在我爸面前，讨论女人只会挨骂，讨论你……倒是让我赚了不少分数。”
叶念祖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。
霍霄霆放下酒杯，首截了当道：
“我也不瞒你，上次我到穗城，主要目的就是考察酒店项目。当时我还拿不定主意，但你在茶楼的一番话给了我启发。
回来后我用这个作为理由说服了我爸。他对我的眼光和见解很是满意。”
叶念祖恍然，笑道：
“那只是一时戏言，能帮到霍先生你，我挺荣幸。”
“作为对你的答谢。”
霍霄霆切入正题，“说吧，这次过来，需要我帮你什么？”
叶念祖也不拐弯抹角：
“我是来拜财神的。”
霍霄霆挑眉：
“要多少？”
“五百万。”
霍霄霆轻笑一声：
“我借你。”
叶念祖摇头：
“我要的不是借款，而是投资。”
霍霄霆收敛了笑容，目光变得认真：
“借钱看人，我欣赏你，没问题。但投资看事——”
他顿了顿，“就你那个小贸易公司，我看不上。”
“我来找霍大公子你投资的，当然不会是那么家小公司。而是——”
叶念祖从口袋里掏出魔方，放在茶几上，“这个。”
霍霄霆拿起魔方，随手转了几下：
“呵呵，不错，不错。”
但很快，他便放下道，“这小玩意挺有意思，但我不觉得它能赚大钱。”
叶念祖笑笑，先行起身：
“霍先生，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？”
霍霄霆看了他一眼，想了想，也起身道：
“好。”
两人下楼，坐进霍霄霆的虎头奔。
叶念祖靠在真皮座椅上，感慨道：
“这车是比凌志舒服多了。”
霍霄霆调侃道：
“喜欢？送你。”
叶念祖摇头：
“不必。有朝一日，你会心悦诚服地送我的。”
霍霄霆大笑，对司机道：
“开车。”
……
叶念祖领着霍霄霆走进工场。
一进门，嘈杂却有序的作业声扑面而来。
眼前——
工人们各司其职，拆卸、清洗、改装、翻新，每个环节都井井有条：
焊台取代了手工烙铁；
丝网印刷的电路板整齐划一；
注塑机正在压制红色的电视机外壳；
转运班组推着小车穿梭其间，将半成品送往下一个工位……
霍霄霆虽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，但却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纨绔。
相反，作为霍家长子，未来的二代掌门，他很早便被霍老先生委以重任，在各地各行业各项目中历练。
但是，像这样螺蛳道场里能做出漂亮文章的，却是至今罕见……
霍霄霆看了好一阵，才问道：
“这……就是你的工场？”
叶念祖对于他的反应，打心底满意：
这个工场虽然规模小，但无论是生产工序还是流程，亦或工人的精神面貌，放在如今的香江制造业界，都是拿得出手的。
所谓外行看热闹，内行看门道。那就看霍霄霆究竟是内行还是外行了……
叶念祖点头应道：
“现在还是试运行阶段，等正式上轨道后，生产效率至少还能提高30％。”
“产品是什么？”
“翻新和改装日产二手电器。”
“主要市场？”
“大陆。”
“纯利？”
“生产上正轨后，产销正常情况下，每月不低于五百万。”
霍霄霆眼中闪过惊讶和欣赏：
“能到这种程度？”
叶念祖目光坚定：
“一年之后，我要让这里出去的电视机和收录机遍布全国，珠三角每三台就有一台是我的。”
霍霄霆沉默片刻，终于缓缓点头：
“不得不说，你让我心动了。”
但很快，他又摇头道，“不过，我们霍家是不会再沾上这样的生意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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