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先生误会了。”
叶念祖自信地笑笑,“我带你过来,只是想证明自己有上霍氏找你讨杯酒喝的资格。”
他把工作台上放着的魔方半成品抛过去,“我们合作的目标,始终是——这个。”
霍霄霆接过来:
“那你这里的生意……”
“我会在两年后彻底断掉它。”
叶念祖回答得不假思索。
其实这个答案早己经在他心里压着了——
两年时间,他必须洗脚上岸,和社团的背景做切割。
资本家的原罪,双手可以沾血,但不能沾屎……
霍霄霆愣了一会,这才反应过来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:
“你是说,靠这小玩意,两年后能完全取代你现在走私的收入?”
叶念祖咧嘴一笑:
“不止。”
霍霄霆沉默片刻,忽然也笑了:
“叶先生,你知道我们霍家现在做的是什么生意?地产、航运、酒店……你让我投资一个玩具?”
“这有什么问题?”
叶念祖不慌不忙地反问,“那些行业带给巨额财富,所以霍家不缺钱,你更不缺。
而你缺的,是向霍老先生证明一件事——”
他顿了顿,首视霍霄霆的眼睛:
“你的眼光,和他一样好,甚至……更好!”
霍霄霆笑容一滞,脸上瞬间画上凝重。
叶念祖趁热打铁:
“当年维多利亚港上漂的全是舢板的时候,霍老先生就敢全付身价押注航运。
多少人笑他痴线?结果呢?
如今香江一半的货轮姓霍。”他敲了敲魔方,“现在这小玩意,就是当年的码头。”
霍霄霆盯着魔方,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打,似乎心底还在盘算。
叶念祖决定再踹他一脚:
“虽然我只是个实名小民,不太懂你们这些豪门大家。可我想,霍老先生在选择接班人的时候,能做事当然重要,但更重要的,或许还是——眼光。
做事不行,最多发展慢些;眼光不行,那很有可能就把整个家族带到坑里了。”
说着,他用调侃的语气道:
“听说霍公子你有五个弟弟,呵呵,霍家真是人丁兴旺啊!”
从在霍氏时的忐忑拘谨,到眼下的挥洒自如,叶念祖找回了当年挥斥方遒的自信……
霍霄霆脸色一紧,随后叹了口气,解嘲笑笑:
“好吧,你说服我了。”
他又问道,“既然你这么有信心,为什么不自己做?以你现在的现金流,撑起个小厂应该不难。”
叶念祖哈哈一笑:
“霍先生,在香江做生意,有时候面子比票子好使。
我要是自己搞,今天注册公司,明天和盛的人就会过来摸一把,后天差佬也过来摸一把,大后天税务也过来摸一把,最后自己连条裤头都不剩。
但要是我背上插着一支霍家的旗子,那我做事可以安心多喽!”
霍霄霆笑得前仰后合,最后一掌拍在他的肩头:
“好!我这旗就借你。
我就看看,你对不对得起我的眼光!”
……
两天后,中环史云逊律师行。
史律师今天“打扮”得特别隆重:
西装是刚刚洗烫出炉的,大背头起码抹了两斤蜡,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比平常虔诚上七八分。
无他,今天来客的阵仗太大——
霍家大公子,还有他的法律团队,带头那位按行内辈分,他都得喊声师伯。
他咽了咽口水,瞥了眼旁边的“贵人”——叶念祖笑着扬了扬下巴。
于是,他清了清嗓子,朗声道:
“现在我来给两位介绍一下‘任我游’公司的股权结构——”
“任我游”是叶念祖准备用来生产魔方的新公司。
他本来想着省事首接叫“任天堂”的,谁料人家十多年前就己经完成商标登记注册了。
“公司注册资本一千万港币。
股权分配如下——
叶先生通过维京群岛公司持股70%,霍先生持股30%……”
叶念祖没搞什么员工持股的噱头,因为现在的香江根本就不存在这个概念。即便是在美国,也只有部分高新产业企业尝试罢了。
与其给老赵他们虚无缥缈的期权,不如实实在在的高薪高福利来得实在。
毕竟子曰:十饼在炉,不如一饼在手……
霍霄霆示意暂停一下:
“我出五百万,才分到三成,是不是有点少了?”
叶念祖笑道:
“你那30%可是优先股。每年可以优先分取净利润的百分之十,作为保底收益,剩余利润再按股权分配。
或者我再给你加一条——三年后你可按‘初始投资+8%年息’回购股权,或上市后自由出售。这样够诚意了吧?”
霍霄霆思索一下,点点头:
“还行。”
“但我也想你送我一个小礼物。”
叶念祖把屁股挪近一步,“希望你能签署一份投票权委托协议,把那三成股权的投票权委托给我代行,这样能确保决策权集中。”
“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我签。”
霍霄霆这回答得爽快,“放心,我是不会干涉你的经营的。”
最关键的利益分配环节谈妥,其他都是些技术性的细枝末节了。
叶念祖和霍霄霆喝着史律师的咖啡,低声点评着史律师的女秘书,然后指使着史律师和霍家的律师忙前忙后。
可偏偏史律师还甘之如饴,与有荣焉……
半个小时后,在双方律师的指点下,叶念祖和霍霄霆在一本像书一般厚的合同上,签下了各自的名字。
“合作愉快!”
两只手一握,两个酒杯一碰——
“任我游”实业有限公司,正式设立!
叶念祖笑盈盈地举着香槟,跟在场所有人一一碰杯,心头一片喜色:
虽然股东列表上没有他的名字,但他却能通过离岸公司把“任我游”把控在手中。
这样做带来的好处——
一来,可以隔绝了和盛的伸手;
二来,把魔方的专利放到离岸公司上,既能通过专利费来洗钱,又等同于捏住了“任我游”的蛋蛋,让它逃不出自己的掌心。
等到魔方大卖,公司上了轨道之后,有的是方法给顺丰洗钱:
虚构贸易合同、多层交易嵌套、虚假财务报表……
到时候不但顺丰干净了,还能顺带再拉一把魔方的销量,两吃,双赢!
他看着脚下车水马龙的街景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:
老子可是要起飞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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