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衍亲手将马鞍递给身侧的苏婉瑶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手背，眸中溺宠几乎要溢出来：“瑶瑶今日怎会突然想学骑马？”
苏婉瑶接过马鞍，她抬眸望进萧衍深如寒潭的眼，唇角扬起狡黠的笑：“上战场怎能不会骑马呢。”
萧衍低笑一声，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，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纵容：“好，想学便学。但记住马不是很好驯服的，不要逞强。”
他亲自牵了她的手，往后院的马圈行去。萧衍的亲军马场向来只蓄养最烈的战马，皆是他从北境战场亲自挑选带回的良驹，鬃毛如钢针，眼神如烈火，寻常马夫靠近都需小心翼翼。
尚未走近，便能听见马圈内传来的阵阵嘶鸣，夹杂着马蹄刨地的“哒哒”声，带着一股原始而狂野的力量。苏婉瑶微微攥紧了萧衍的手，眼底却不是害怕，而是好奇的光亮。
“萧将军，这些马……都好凶。”她小声嘀咕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场内。
萧衍将她护在身后，语气带着几分炫耀：“自然，皆是万里挑一的神骏。不过你也别怕，我会让驯马师挑一匹最温顺的母马给你。”他朝旁边的管事使了个眼色，“去，把‘柔云’牵出来。”
管事领命而去，可还未等“柔云”出场，苏婉瑶的目光却被马圈角落的一道身影吸引了。
那是一匹通体雪白的公马，没有半根杂毛。它不像其他马那样焦躁地踱步或嘶鸣，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，长长的睫毛垂下，遮住了眸中的情绪，唯有偶尔甩动的雪白尾鬃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桀骜。
“那匹白马……”苏婉瑶松开萧衍的手，不由自主地朝它走去。
萧衍心头一紧，连忙跟上：“瑶瑶，那匹‘雪影’性子最烈，前几日还踢伤了一个驯马师，快回来！”
但苏婉瑶却像没听见似的，隔着栅栏，静静地望着那匹白马。雪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，缓缓抬起头，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望向她，带着警惕，却无半分凶戾。
“它叫雪影吗？”苏婉瑶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，“好美的名字。”
她伸出手，指尖隔着栅栏，轻轻做出抚摸的动作，声音温软：“雪影，你好呀，我叫苏婉瑶。”
萧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生怕那烈马突然暴起。旁边的管事和驯马师也都紧张地握紧了缰绳，随时准备上前。
然而，出乎意料的是，雪影只是歪了歪头，盯着苏婉瑶伸出的手，原本竖立的耳朵渐渐放平了些。它没有后退，也没有嘶鸣，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纤弱的女子。
苏婉瑶见它没有排斥，胆子大了些，柔声继续道：“你是不是觉得很孤单？他们都说你烈，可我觉得你只是不喜欢被束缚，对吗？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，使雪影的眸子变得柔和了些。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少许，甚至往前踏了一小步，鼻息轻轻喷在苏婉瑶靠近栅栏的手背上，带着温热的气息。
“它……它让小姐碰了！”管事惊得低呼出声。
萧衍也愣住了，他看着苏婉瑶脸上绽放的灿烂笑容，看着雪影那温顺的模样，心中既有惊讶，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——瑶瑶，果然是与众不同的。
“让我试试他吧？”苏婉瑶回过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我觉得雪影不是坏脾气，它只是需要人懂它。”
萧衍看着她期盼的眼神，哪里还说得出半个“不”字。他亲自打开马圈的门，却挡在苏婉瑶身前，谨慎地对雪影道：“雪影，你若敢伤她分毫，我定把你剐了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，便见苏婉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，嗔怪道：“哎，你别吓它。”
她绕过萧衍，一步步走进马圈。雪影静静地站在原地，看着她走近，当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它光滑的鬃毛时，它甚至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，发出一声低低的、类似于呜咽的轻响。
苏婉瑶笑了，笑得眉眼弯弯：“你看，它多乖。”
萧衍站在一旁，看着阳光下少女与白马相映成趣的画面，心中那点因“雪影”是烈马而起的担忧，早己化作了满腔的宠溺。他的瑶瑶，不仅收服了他的心，如今看来，连这桀骜不驯的白马，也甘愿在她面前俯首称臣。
“好，既然瑶瑶喜欢，这雪影以后便归你了。”萧衍走上前，亲自为雪影套上缰绳，“我会亲自教你骑马，定让你成为这京城里最耀眼的骑者。”
她知道，眼前这个男人，会给她所有她想要的，而这匹看似桀骜的雪影，也终将在她的温柔下，成为最忠实的伙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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