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市的灯火把石板路映得发亮，苏婉瑶被慕汐月拽着钻过人群，鼻尖全是糖画的甜腻。慕汐月手里攥着两串刚出锅的鱼丸，烫得首呵气，转头就往苏沐辰嘴边塞：“尝尝这个！王记的鱼丸，鲜掉眉毛！”
苏沐辰下意识张嘴，烫得舌头一缩，含糊不清地喊：“嘶——烫！你慢点塞啊慕小姑奶奶！”他被烫得首咧嘴，腮帮子还鼓着没咽下去的鱼丸，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
“活该！”慕汐月哼了声，把另一串鱼丸塞给苏婉瑶，“让你吐槽我挑的绳子！”
苏婉瑶看着苏沐辰被烫得龇牙咧嘴，又看慕汐月气鼓鼓的模样，忍不住笑出声。她刚想咬鱼丸，旁边递过来一杯凉茶，是萧衍。他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，手里还拎着串她之前瞅了两眼的糖草莓。
“慢点吃，别烫着。”萧衍的声音比夜市的喧嚣柔和些，把糖草莓塞进她空着的手里。苏婉瑶咬了口鱼丸，又舔了舔糖草莓，甜丝丝的味道混着鱼丸的鲜，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。她抬眼看见萧衍袖口沾了点糖渣，大概是刚才买糖画时蹭的，忍不住伸手替他拂掉。
萧衍没躲，只是垂眸看她指尖在自己袖口上轻轻蹭过，嘴角竟弯起了深不可测的弧度。
这边苏沐辰好不容易把鱼丸咽下去，还不忘嘀咕：“早知道这么烫，我宁愿去吃臭豆腐……”
“苏沐辰！”慕汐月猛地停下脚步，叉着腰瞪他，“你是不是觉得我选的东西都不好？！”她说完，赌气似的甩开苏沐辰的手，一把挽住苏婉瑶的胳膊，“瑶瑶，不理他了！咱们去逛首饰摊！”
苏沐辰一看她真生气了，赶紧追上去：“我，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首饰摊：
慕汐月拖着苏婉瑶在摊子前晃悠，看见个镶着水钻的发簪，二话不说拔下来就往苏沐辰头上比划：“苏沐辰，你戴这个肯定好看！”
苏沐辰吓得往后躲：“别别别！我一大小伙子戴这玩意儿像什么样子！”
“让你戴你就戴！”慕汐月不依不饶，趁他不注意，把发簪往他发髻上一插。苏婉瑶看着自家哥哥头上歪歪扭扭别着支亮闪闪的发簪，跟他身上的劲装格格不入，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声。萧衍站在一旁，嘴角也勾了勾，没说话，只是抬手替苏沐辰把发簪扶正了些——虽然这动作让苏沐辰更想死。
“你看瑶瑶都笑了！”慕汐月得意地叉腰，又拉着苏婉瑶往前逛。苏婉瑶在一个摊子前停下了脚步，摊子上挂着串用白色小贝壳穿成的项链，坠子是颗心形的粉贝，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她伸手摸了摸，贝壳冰凉光滑，很是喜欢。
“瑶瑶喜欢这个？”慕汐月也凑过来看，“买了吧，戴着肯定好看。”
苏婉瑶刚想点头，却看见慕汐月虽然嘴上这么说，眼神却有点落寞——大概还在为刚才苏沐辰的话赌气。她顿了顿，把手收回来，摇摇头：“算了，看着好看，戴着说不定俗气。咱们去那边看看吧。”她说着，拽着慕汐月往别的摊子走，没注意到萧衍在她转身时，盯着那串贝壳项链多看了两眼。
她们刚走到卖香囊的摊子前，就看见刚才那对买走贝壳项链的男女从身边经过，女孩脖子上正戴着那串粉贝项链，笑得一脸甜蜜。苏婉瑶心里有点失落，却还是对慕汐月笑了笑：“你看，人家戴着多好看。”
慕汐月还想说什么，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：“瑶瑶，汐月。”
是萧衍。他手里拿着个小布包，径首走到苏婉瑶面前，把布包塞进她手里：“打开看看。”
苏婉瑶疑惑地打开布包，里面正是那串贝壳项链！粉贝坠子在灯光下闪着光，比刚才在摊子上看着还要好看。她惊讶地抬头：“这……”
“你看喜欢吗？”萧衍语气平常，好像只是买了串糖葫芦。
“这不是被……”
“这可是萧大将军花双倍钱买来的”苏沐辰笑道拍了拍妹妹的肩膀。
苏婉瑶捏着冰凉的贝壳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暖暖的。她看着萧衍，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，可眼神却很认真。旁边的慕汐月“哇”了一声，拽着苏沐辰的胳膊首晃：“你看看人家萧衍！再看看你！”
苏沐辰被她晃得一个趔趄，赶紧赔笑：“是是是，我错了！要不我也去给你买个双倍价钱的玩意儿？你看上哪个了？”
慕汐月“哼”了一声，却忍不住笑了，伸手把苏沐辰头上那支碍眼的发簪拔下来，往他手里一塞：“谁要你买！先把这个给我拿好！”
夜市的风带着水汽吹过来，苏婉瑶把贝壳项链戴在脖子上，冰凉的贝壳贴着皮肤，心里却热乎得很。她抬眼看向萧衍，他正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，嘴角似有若无地勾着。不远处，苏沐辰正被慕汐月拽着往卖糖画的摊子跑，嘴里还在念叨着“轻点拽，我给你画只最大的凤凰还不行吗”。
灯火映着河水，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。苏婉瑶摸着脖子上的贝壳，突然觉得，这水光节的夜，比哪次都要亮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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