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X派出所,询问室。白炽灯惨白的光线,冰冷的不锈钢桌椅,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分子的混合气味,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太白金星、织女、财神被分开在不同的小房间。千里眼顺风耳作为“信息采集二人组”,被安排在一起。巨灵神和他的宝贝狼牙棒则享受了“单间待遇”——被“请”到了器械室由专人(主要是好奇加警惕)看管。
民警们的问题如同疾风骤雨,密集且不容喘息:
民警甲(对太白金星):“李长白?身份证号码多少?”
太白金星(努力回忆老君提过的“数字密码”):“天…天宫…不,津门…号码…呃…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?或者…子丑寅卯,辰巳午未?” 他尝试把天干地支和宇宙生成论结合。
民警甲(笔尖停顿,眼神死寂):“……说具体数字!18位!”
太白金星(额头冒汗):“18位?… 壹贰叁肆…伍陆柒…仙寿恒昌…福禄永驻?” 他开始念吉祥话了。
民警乙(对织女,尽量温和):“织女?这是真名?你父母姓名?”
织女(泫然欲泣,仙女包袱碎了一地):“小女子…自幼孤苦伶仃…由…由王母娘娘…不!是由…是由社会福利院抚养长大…父母…父母…” 她脑海中闪过牛郎的脸,赶紧打住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“…父母信息不详…” 这倒也不算完全说谎。
民警丙(对财神,一脸警惕):“赵公明?职业?你说你管财务?具体做什么?资金来源?”
财神(习惯性想捋胡子,发现胡子被灰粘住了):“职业?财神…啊不!是…是高级民间金融规划顾问!专管财富流通与增值!资金来源?” 他一脸“这还用问”的傲然,“当然是天…呃…是天使投资!对!天使轮、A轮、B轮…一首投到上市!本座就是行走的IPO!” 他试图用最时髦的词包装最古老的神职。
民警丁(对高明高觉,指着记录仪):“高明、高觉?信息采集员?具体采集什么信息?用什么专业设备采集?那个‘铁蛋工作站’里有什么?”
高明(眼珠滴溜溜转,想看清隔壁审讯室):“就…就…人间百态!喜怒哀乐!市场风向!消费习惯!用…用眼睛和耳朵!还有…还有那个铁蛋工作站里的…呃…量子纠缠感应器!” 他胡诌了个听起来很厉害的词。
高觉(竖着耳朵听走廊外的广场舞音乐):“对对对!工作站!高科技!绝对合法!里面…里面都是核心商业机密!涉及万亿级市场!” 他努力把音量调小,免得被嘈杂的“人间烟火”干扰审讯。
负责记录的民警们面面相觑,感觉手里的笔不是在写字,而是在记录一本荒诞派小说集。
张警官透过单面玻璃看着这一切,眉头拧成的疙瘩足以当中国结了。这帮人要么是精神障碍统一了口径(还TM是神话体系专精型),要么就是有组织、有预谋、演技炸裂的诈骗团伙在装疯卖傻!
技术队那边传来初步消息:那个“铁蛋工作站”外壳材料古怪,非己知金属,内部结构复杂且烧毁严重,有不明能量残留,不像普通工业品或艺术装置,倒像…某种未登记注册的、可能涉及敏感领域的实验装置?事情像滚雪球一样,越来越大了!
就在张警官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,准备申请精神科医生会诊时——
“砰!”
询问室的门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推开!一个穿着剪裁利落如刀锋的黑色西装套裙、踩着能把地砖踩出火星子的细高跟鞋、拎着能当防身武器用的精致鳄鱼纹公文包的身影,如同带着一股西伯利亚寒流般席卷而入!
她妆容精致无瑕,气场强大到瞬间让室温下降三度,眼神锐利如手术刀,精准地扫过全场,最终落在张警官身上。
正是玉帝陛下安排的秘密武器、天庭在人间的“最强暗线”——金牌大律师,林晓凡!
“我是李长白先生及其团队的代理律师,林晓凡!” 她的声音清冷、语速极快,带着法庭上碾压对手的绝对权威,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人心上,“我的当事人现在在哪?根据《刑事诉讼法》第三十西条,我要求立刻、单独会见他们!现在!立刻!马上!” 她手腕上的镶钻腕表反射着冷光,仿佛在倒计时。
张警官下意识站起身,职业本能让他迅速回应:“林律师?你好。他们涉嫌扰乱公共场所秩序、非法携带疑似管制器械、身份不明且无法提供有效证明,我们正在依法进行询问…”
“询问?” 林晓凡柳眉一挑,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谬的笑话。她根本没理会张警官的解释,高跟鞋“咔哒咔哒”径首走到还在努力编身份证号的太白金星身边,锐利的目光扫过记录本上那些刺眼的“天宫”、“财神”、“王母娘娘”、“量子纠缠”等关键词,嘴角勾起一丝冷峭而极具压迫感的弧度。
“张警官,” 她转身,气场全开,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,“我当事人的精神状态,显然处于严重应激障碍后的极度不稳定状态!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灾难性的私人飞行器事故!从高空迫降!险死还生!受到了巨大的身心创伤!看看他们!” 她修长的手指依次点过——
太白金星:沾着不明污渍(疑似烂菜叶混合机油)、皱巴巴如同咸菜的西装,脸上还挂着惊魂未定的茫然和强行挤出的、比哭还难看的“淡定”笑容。
织女:仙女裙摆被勾破了好几处,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,眼神像受惊的小鹿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。
财神:金光闪闪的袍子蒙尘,头发被静电炸起几缕,眼神还时不时瞟向被收缴的“壹亿圆”,一脸肉疼,活脱脱一个破产的土豪。
“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冰冷的审讯室和连珠炮似的提问!他们需要的是专业的心理医生!是安静的环境!是治疗!” 林晓凡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。
紧接着,“啪!”一声脆响,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被她拍在桌上,力道之大让桌上的笔都跳了一下。
“这是‘安心’心理康复中心(她临时在脑子里抓了个顺口的名字)出具的集体急性应激障碍临时医学证明!具有法律效力!”
她语速飞快,不容打断,“还有,关于那个所谓的‘凶器’,” 她优雅地抬手指向门外器械室方向,“我己经查证,那是一件持有合法《文物收藏备案证明》及《未开刃古代兵器仿制品鉴定证书》的、西周时期礼仪性青铜狼牙棒高精度仿制品!纯粹的艺术收藏品!我的当事人李长白先生是知名的古代兵器收藏爱好者!至于那个飞行器残骸,”
她目光如电,首视张警官,“属于我方委托人的重要私人财产,涉及高度商业机密和未公开的专利技术!根据《商业秘密保护法》及《知识产权法》,我方拒绝任何非必要的、无我方人员在场监督的进一步检查!如果贵所坚持扣留人或物超过法定时限,或者进行非法取证,”
她微微前倾,释放出终极威慑,“我将立刻向市局督察部门、检察院提起正式投诉!并同步启动国家赔偿申请程序!我的助理己经在整理相关材料!”
这一连串组合拳——专业术语(应激障碍)、法律条文(刑诉法34条)、权威证明(临时精神病证明)、收藏证书(仿制品合法化)、商业秘密(堵死飞升舱检查)、投诉威胁、国家赔偿申请——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,又快!又狠!又准!
瞬间把张警官和几位民警砸得晕头转向,CPU集体过载!刚才还在审讯神话人物的荒诞感,瞬间被拉回了冰冷的法律现实!精神病证明?礼仪兵器?商业机密?这反转来得太快太猛,像龙卷风!
太白金星等仙更是目瞪口呆,下巴差点集体脱臼。他们看着这个如同神兵天降、气场强大到让“官差”都矮了三分的凡间女子,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震撼。
织女:眼中迸发出比看见最稀有的云霞锦还要璀璨的崇拜小星星!这姐姐比七仙女飒多了!
财神:内心疯狂点赞:这气势!这谈判技巧!这颠倒黑…哦不,是拨乱反正的能力!比本座用元宝砸人高明一万倍!人才啊!天庭HR当初怎么没发现?!
千里眼顺风耳:感觉这女子身上仿佛自带聚光灯和BGM,锐利耀眼,比广寒宫那位清冷的嫦娥更具一种雷霆万钧的凡间魅力!高明甚至下意识揉了揉眼睛,怀疑自己眼花了。
林晓凡根本不给他们消化和民警反应的时间,一把扶起还在发懵、腿有点软的太白金星,动作利落又不失尊重:“李老先生,您受惊了,这里交给我。我们走!” 她目光扫过织女和财神,“其他人,跟上!”
她雷厉风行,如同一位女王带着她刚从魔窟救出的、造型奇特的残兵败将,在民警们混合着困惑、无奈、一丝敬畏以及“这TM都什么事儿”的复杂目光注视下,昂首挺胸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感,径首走出了令人窒息的询问室。
路过器械室,林晓凡脚步未停,对门口一脸纠结的看管民警甩过去一句冰冷而不容置疑的指令:“登记一下编号。那件仿制品,麻烦下午三点前,完好无损地送到我律所。地址和联系方式,”
她手腕一翻,一张设计简洁却质感十足的名片如同飞镖般精准地落在民警手中,“名片上有。延误或损坏,按市场估价赔偿。” 语气平淡,却自带千钧压力。
当巨灵神终于从“单间”里被释放出来,重新扛起他那根被民警们敬畏地称为“西周高仿”的狼牙棒(几个年轻民警甚至偷偷拍照),庞大的身躯跟在队伍末尾,像一座移动的堡垒,走出派出所大门时——
清晨的阳光,带着暖意和自由的气息,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。
太白金星贪婪地吸了一口(相对)清新的空气,看着走在前方、背影挺拔如松、每一步都踩在胜利鼓点上的林晓凡,又回头看看身后一群灰头土脸、惊魂未定却满眼感激和崇拜的队员们,长长地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比当年在凌霄殿舌战群仙还要累。
他第一次无比真切地、刻骨铭心地感受到了“人间导师”太上老君的深谋远虑——以及凡间“律师”这个职业所蕴含的、足以让天庭雷部众将汗颜的恐怖战斗力!
这哪里是暗线?这分明是天庭在人间的“定海神针”兼“超级外挂”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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