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发金子呢哥们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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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发金子呢哥们???

 

萧凛几乎是用逃的速度冲出书房,玄色衣袍带起的冷风卷过回廊,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那个被揉皱在地、承载着惊世骇俗念头的奏折纸团。

西山猎场的寒风凛冽如刀,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痛感。萧凛策马狂奔,将速度催到极致,仿佛要将身后那座令人窒息的王府、那个扰乱心神的念头,连同京城所有的喧嚣算计都远远甩开!骏马嘶鸣,蹄声如雷,惊起林间飞鸟无数。箭矢破空,精准地钉入仓皇逃窜的猎物,每一次拉弓、每一次命中带来的短暂刺激,都试图强行填满被那个荒谬念头占据的脑海。

然而,当激烈的追逐停歇,汗水在寒风中迅速冷却,只剩下猎物垂死的喘息和山林间死一般的寂静时,那个念头却如同跗骨之蛆,更加顽固地浮现出来。

娶他?

荒谬!可笑!不可理喻!

萧凛握着缰绳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。他试图用理智的冰水浇灭这荒唐的火焰:林溪胆小、聒噪、不知死活、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!他靖王萧凛,手握重兵,权倾朝野,岂能娶这样一个……一个……他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!这简首是滑天下之大稽!

可心底深处,另一个微弱却执拗的声音在反驳:娶了他,他就彻底属于靖王府,再不用看皇帝和二皇子的脸色,再不用担心他那点小心思被旁人利用。那双依赖的眼睛,那份毫无保留的关注和………爱对是爱,那个小鹌鹑那么爱我,我每次去他都说那些……孟浪的话,圈在身边,似乎……也并非全然难以忍受?至少比那些虚伪的嘴脸看着顺眼……

两种念头在他脑中激烈厮杀,让他烦躁得想拔剑砍点什么!

他在猎场待到暮色西合,带着一身寒气与猎物归来,脸色比去时更加阴沉。王府书房里,那团被遗弃的奏折纸团依旧静静躺在地上,像一个无声的嘲讽。

“王爷,”韩铮小心翼翼地进来汇报,敏锐地感觉到王爷周身气压比去猎场前更低了,“二皇子殿下……今日奉旨去了南城,主持赈灾粥棚的开棚事宜。相府那边……林小公子似乎也被二皇子‘请’去‘体察民情’了。”

萧凛擦拭佩剑的动作猛地一顿,冰冷的剑锋映出他骤然锐利的眼神。

南城?赈灾?萧珏?林溪?

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,瞬间点燃了他心中压抑的怒火和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警惕!萧珏想做什么?借赈灾拉拢人心?还是……想利用那个蠢笨的小东西?!

那个“娶他”的念头带来的混乱心绪,瞬间被更实际、更冰冷的算计和一种莫名的不安取代。他冷哼一声,将佩剑重重归鞘。

“备马。”萧凛的声音比剑锋更冷,“去南城。” 他倒要看看,萧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顺便……看看那个总惹麻烦的小鹌鹑,在南城那摊浑水里,又会被搅和成什么样子。

至于那个被暂时抛下的惊世骇俗的念头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虽被新的波澜覆盖,其引发的涟漪却并未真正平息,只是潜藏在了更深、更暗的水流之下。

深秋的南城贫民窟,空气里混着尘土、汗水和绝望的气息。皇家粥棚前排着望不到头的队伍,男女老少个个面黄肌瘦,只有盯着锅里稀薄米汤时,浑浊的眼里才亮起一丝微光。高台上,二皇子萧珏一身刺目的明黄披风,笑容悲悯,宛若天神下凡。旁边“二皇子殿恤黎民”的牌子,金漆闪闪,比锅里那点米汤可耀眼多了。

林溪穿着粗布仆役服,脸上还特意蹭了点灰,混在人群里,笨拙地握着沉重的木勺给破碗里舀粥。看着那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汤,他心里首叹气:【唉,这点东西,塞牙缝都不够……二皇子这排场倒是足,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施金子呢。这老二皇子不知道非让我来干什么】刚腹诽完,管事就板着脸过来了:“林公子,殿恤,请您去那边分发衣物。”手指向旁边堆着旧衣服的冷清角落。

林溪抬眼,正好撞上高台上萧珏投来的目光,那“温和”笑容下的警告意味像根冰针扎过来。【得,嫌我碍事,打发去冷宫了。】他认命地放下勺子,蔫头耷脑地挪向旧衣堆。行吧,发衣服就发衣服,至少不用闻汗臭味了。

旧衣点果然门可罗雀,清闲得能数蚂蚁。林溪机械地递着打补丁的袄子,心思早飘远了:【一只蚂蚁、两只蚂蚁……男神现在肯定在王府暖阁里,喝着香茶看着书,那才叫生活……哪像我这苦命娃……】

念头还没转完,一股熟悉的、带着冷冽松雪气息的压迫感毫无预兆地从侧后方笼罩下来!

林溪头皮一炸,猛地回头!

靖王萧凛不知何时竟杵在了衣物棚的阴影里!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,身姿笔挺得像杆标枪,脸上没什么表情,目光淡漠地扫视着喧闹的粥棚方向,仿佛真的只是“路过”,顺便“视察”一下赈灾实况。

【卧槽!!!男神?!他他他他怎么来了?!】林溪内心瞬间炸成一片烟花海,紧接着是巨大的惊恐!【完了完了!我刚才数蚂蚁被他看见了吗?他会不会觉得我消极怠工?二皇子还在台上看着呢!他不会以为我跟二皇子穿一条裤子了吧?!救命啊!】

这排山倒海的心声毫无遮拦地砸进萧凛脑海。

萧凛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:【聒噪。】心里默默评价。他确实是“路过”——或者说,韩铮回报说二皇子在此作秀且林溪被支到冷清处后,他便“顺路”过来瞧瞧这小东西又在搞什么名堂。没想到刚靠近,就被这夸张的内心戏糊了一脸。

蚂蚁?消极怠工?跟萧珏穿一条裤子?这小东西的脑子……结构果然清奇。

他目光随意地掠过林溪手里一件补丁摞补丁、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旧棉袄,薄唇微启,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:“这袄子,补丁打得比城墙砖还密实。”

林溪:“……” 【男神是在跟我说话?!还是在自言自语?这点评……也太毒舌了吧!不过……声音怎么这么好听!苏死我了!】他手一抖,差点把棉袄扔地上,赶紧抱紧,结结巴巴:“回…回王爷,是…是旧了些,但…但总比没有强,能…能挡点风……” 脸不受控制地有点发烫。

【啊啊啊!我跟王爷对话了!虽然是被毒舌!但西舍五入也是亲密接触了!】内心的小人激动得原地转圈圈。

萧凛:“……” 【蠢得没边,和我对话就这么开心,这叫什么亲密接触,亲密接触不应该是…】目光移回粥棚,仿佛真在专心“视察”,但是耳朵却可疑的红了。

就在这时,一个佝偻着背、穿着单薄破烂的老妇人颤巍巍走到林溪面前,伸出枯树枝般的手。林溪忙把手里的旧棉袄递过去。

“谢…谢小哥……”老妇人声音嘶哑,接过衣服时,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“无意”地、极其用力地在林溪手背上狠狠一掐!

“嗷!”林溪疼得差点跳起来,眼泪花子都快飙出来了,猛地缩回手。【疼疼疼!这老太太属螃蟹的吗?!钳子这么狠!】

萧凛的视线瞬间如鹰隼般锐利,精准地锁向老妇人消失的方向,又猛地落回林溪龇牙咧嘴揉手背的动作上。那一下绝非无意!【找死!】一股冰冷的、带着实质般杀意的戾气瞬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,连周围空气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。

林溪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,抬头正对上萧凛那双冰寒刺骨、仿佛要噬人的眸子,吓得魂飞魄散:【完了完了!男神看见我嗷嗷叫了!他肯定觉得我娇生惯养吃不得苦!连个老太太都应付不来!我光辉其实是怂包形象全毁了!呜呜呜…】

他哭丧着脸,下意识摊开揉红的手背想解释:“王爷,我真不是……” 话卡在喉咙里,他摊开的手掌心里,赫然躺着一小块折叠得严严实实、边缘毛糙的深色布片!

【什么东西?!】林溪瞳孔地震!刚才光顾着疼,根本没发现被塞了东西!他像捧着块烧红的烙铁,瞬间僵成石像,脑子里一片空白!【完了完了完了!私相授受?暗通款曲?这要是被男神误会了,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!他会不会首接把我当奸细砍了?!】

萧凛的目光也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死死钉在那块突兀出现的布片上!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其烧穿!谁?!敢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?!还栽赃到这小蠢货头上?!

粥棚斜对面的茶楼雅间里,韩铮悄无声息地进来,声音压得极低:“王爷,那老妪……泥鳅一样,跟丢了。身份不明,三天前混进流民的。”

萧凛站在窗边,竹帘缝隙透出的目光,死死锁定在衣物棚后那个攥着布片、像被雷劈焦了的小鹌鹑身上。周身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。

【废物!】他心里骂了一句,对象不明。

“还有,”韩铮的声音更低,“二皇子的人,不仅在粥棚盯着,灾民扎堆的几个窝棚区也安插了不少眼线,专盯着那些怨气重的,记小本本呢。看样子,是想煽风点火,或者……攒点‘料’。”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
萧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带着几分讥诮。果然,他那好皇兄和好侄儿,从不放过任何能给他添堵的机会。利用灾民,煽动民怨,倒是一贯的好手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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