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王爷,你说过“晚些再来看你”……你不来,我就去找你!】
这个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,在他心中疯狂蔓延,瞬间吞噬了所有犹豫和软弱。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温暖角落里、内心刷着弹幕偷偷花痴的林溪了。他要好起来,他要走到那个人的世界里去!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,是北境凛冽刺骨的风雪严寒,他也一定要去!风寒感冒算什么?比起萧凛可能面对的腥风血雨,这点小病简首微不足道!
这股决心如此强烈,如此滚烫,几乎驱散了身体的不适。但他知道,冲动只会坏事。他需要冷静,需要计划,需要从这看似固若金汤的王府“金丝笼”中,找到一条飞出去的缝隙!而第一步,就是让自己看起来“好”一点,至少,要能行动。
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恹恹地躺着。他努力坐首身体,清了清依旧有些沙哑的喉咙,扬声唤道:“劳烦送些热粥和姜茶来,要热热的。”声音虽然还带着病后的虚弱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持。
侍女很快端来了滚烫的米粥和驱寒的姜茶。林溪不再是被动地等待喂食,他主动接过碗,小口却坚定地喝了起来。热粥温暖了肠胃,辛辣的姜茶顺着喉咙滑下,带来一股暖流,似乎连堵塞的鼻腔都通畅了些许。他吃得专注,喝得认真,仿佛这不是养病的饭食,而是出征前的壮行酒。他必须尽快让自己恢复行动力。
侍女看着他与之前昏沉无力时截然不同的认真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却不敢多言。
吃完东西,林溪感觉身体里似乎注入了一丝力气,虽然依旧有些头重脚轻,但精神明显振奋了许多。他靠在床头,闭上眼,看似在闭目养神,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。
【风寒未愈,正好!这虚弱就是最好的掩护!不能硬闯,王府守卫森严。需要理由……一个能光明正大、短暂离开王府的理由……一个能让吴管家无法拒绝的理由……】
他需要一个“壳”,一个合情合理走出听雪阁,甚至走出王府大门的“壳”。
时间在焦灼的思考中缓慢流逝。午后的阳光带着虚假的暖意,斜斜地照进室内。林溪睁开眼,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盖着的锦被上。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!他轻轻咳嗽了两声,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和虚弱感,眉头也适时地蹙起,仿佛被什么烦心事困扰。
“唉……”他低低地叹了口气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侍立一旁的侍女听到。
“公子可是哪里不适?”侍女连忙关切地问。
林溪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,语气带着浓浓的烦闷和一丝委屈:“这风寒……缠绵不去,实在恼人。头昏脑涨,嘴里也没滋味。府里的汤药自然是好的,只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,“我记得家中还有母亲特意为我配制的‘九味驱寒散’,里面加了上好的老山参和紫苏叶,驱寒固本最是有效。小时候我每次风寒,母亲都用它,见效极快。如今病了这些时日,越发想念母亲了……”
他刻意将“缠绵不去”、“想念母亲”、“家中特效药”几个点揉合在一起,将一个病中烦闷、思念母亲、渴望家中熟悉药方的贵公子形象,塑造得情真意切。风寒未愈和思母心切,这就是他需要的完美“壳”!
侍女果然面露难色:“公子,王爷吩咐您静养……”
“我知道王爷是为我好!”林溪立刻打断她,语气带上了一丝坚持和恰到好处的脆弱,“可这样病恹恹的,何时才能好利索?心中记挂母亲,又吃不下睡不好,病气如何能除?回府不过半个时辰,取了药,见了母亲,让她安心,我心中郁结一解,说不定这病就好得快了!吴管家那里,我自会去说清楚,绝不会让你为难。烦请你去请吴管家过来一趟,就说我有些家事想与他商议。” 他再次搬出“心神不宁影响恢复”的道理,又将“思念母亲”的孝心牌打得响亮,语气坚决,不容侍女推诿。
侍女看着他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清亮执拗的脸,以及那因咳嗽和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圈,那份委屈和恳求显得格外真实。她迟疑了一下,最终还是应声:“是,奴婢这就去请吴管家。” 她匆匆退下,心中想着林公子思念母亲也是人之常情,况且只是回趟近在咫尺的丞相府,取个药而己,应当无妨。
看着侍女离开的背影,林溪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,忍不住又低咳了两声。他抬手按了按依旧有些发烫的额头,但眼中那份破茧而出的、不顾一切的勇气,却燃烧得更加炽烈。
【成了!风寒和思母,这就是我的通行令牌!】
他靠在软枕上,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搏动,那不再只是恐慌,更是为即将到来的、跨越千里风雪的追随而奏响的战鼓。
【大红苹果等着我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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