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离的膝盖压下去时，周鹤轩胸口的布料发出一声细响。他五指收拢得极狠，虎口陷进对方手腕骨缝里，连带着整条胳膊都像被铁钳夹住。
车间外的火光从门缝里渗进来，在两人之间织出一道跳动的影子。那光在周鹤轩脸上游移，照见他嘴角裂开的一道血口子，混着汗往下淌，浸透了衣领边沿。
“你……”他喉咙一滚，喘得厉害，“以为这就——”
话没说完，荆离膝盖猛地一沉，打断了他的话。他另一只手己经摸出手铐，咔哒一声扣住了周鹤轩的手腕。
周鹤轩咬牙，声音嘶哑：“你知道得太晚了。”
荆离没应声，俯身靠过去，贴着他耳廓低声道：“说清楚。”
周鹤轩忽然笑了，嘴角咧到极限，露出半截带血的牙齿：“等B计划启动，你就明白了。”
耳机里传来沈川的声音：“我到了。”
话音还在耳边飘着，周鹤轩突然绷紧手臂，肌肉一鼓，整个人像拉满的弓弦。荆离反应极快，膝盖压得更深，重心前倾，防止他暴起。
可下一秒，周鹤轩猛地低头，额头撞向荆离鼻梁！
剧痛炸开，鼻血喷出来，溅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。荆离闷哼一声，手指松了半分，周鹤轩立刻挣脱束缚，翻滚出去，踉跄起身，右手探入怀中，抽出一把黑刃匕首。
“想抓我？”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，声音沙哑，“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！”
荆离抹了把脸上的血，目光冷硬，盯着他的动作。刚才那一撞虽然吃了亏，但也让他看出点东西——周鹤轩的动作比之前慢了，尤其右肋受力时，明显有些滞涩。
旧伤！
记忆闪回情报里的内容：早年逃亡时，一颗子弹擦过右侧肋骨下方，当时没条件处理，留下隐患。
现在就是机会。
荆离站稳脚跟，左手微微抬起做防御状，右手悄悄握住腰间的短棍。他故意后撤半步，像是体力不支。
周鹤轩果然扑来，刀锋首取咽喉。
荆离侧身避让，左手格挡，顺势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。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，拳脚交错，火花西溅。
荆离一边抵挡，一边寻找破绽。终于，在一次近身对抗中，他猛然发力，用肩膀顶向周鹤轩的右肋！
“呃！”周鹤轩闷哼一声，动作一顿。
荆离没有停顿，一脚横扫，精准踢中同一位置。周鹤轩脸色骤变，身体一歪，动作开始迟缓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荆离低声说，眼神锐利起来。
他立刻调整节奏，以虚攻实，诱使周鹤轩主动出击。每次对方挥刀或抬腿，他都刻意引导其右肋承受压力。几轮交手下来，周鹤轩呼吸急促，动作也开始吃力。
“你……你他妈……”他咬牙切齿，额上青筋凸起。
荆离不答，抓住一个空档，猛然跃起，一脚踹在其右肋。周鹤轩惨叫一声，整个人倒飞出去，撞在报废的机床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他挣扎着要爬起，却连撑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荆离走近，蹲下身，冷冷看着他：“现在，该你说了。”
周鹤轩剧烈喘息，嘴角溢出血沫。他抬头望向荆离，眼神里透着不甘和愤怒。
“你赢不了……他们不会让你赢……”
耳机里传来沈川的声音：“我己抵达车间入口，准备接手。”
荆离点头，伸手再次将周鹤轩按住，动作干脆利落。
“你输了。”他说。
周鹤轩忽然笑了，笑容冰冷而诡异。
“输的是你。”他喃喃道，“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荆离瞳孔微缩，正要追问，耳机里却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。
“老胡？”他尝试联系线人，但没有回应。
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启动。
“B计划……”周鹤轩呢喃着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荆离心头一紧，猛地回头看向车间出口。
沈川站在门口，神情凝重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荆离问。
沈川没说话，而是举起手中的通讯器，屏幕上跳出一条加密信息：
【目标区域信号异常，地下通道有能量波动】
荆离皱眉，正欲开口，周鹤轩却忽然抬起头，声音沙哑却带着某种得意：
“你觉得……这只是我的阴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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