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武场的喧闹渐渐安静下来。苏芷烟呆站在原地，手指还保持着撒粉末的姿势，眼神里全是惊恐。周围人还在说说笑笑，苏婉瑶接过慕汐月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，一抬头，看见萧衍站在廊柱阴影里，黑色衣摆被风吹得飘起来，就像一团皱巴巴的黑云。
慕汐月捏了捏苏婉瑶的手腕，笑着说：“刚才那三针太厉害了！不过你说那粉末像你母亲的遗物……”
苏婉瑶低头摆弄袖口的流苏，说：“看错了而己。”
这时，丫鬟跑过来说：“小姐，太子殿下来了。”
太子喊道：“阿瑶，慕大将军，我们从西域进了一批新弓箭，去试试？”
慕汐月兴奋地说：“好啊！我好几年没去射箭场了！”
苏婉瑶有点发愁：“我不会射箭啊。”
慕汐月拉着她的手说：“就当陪我嘛，我教你！”说完就拉着苏婉瑶往射箭场走。
射箭场上，太阳晒得厉害，阳光首首地照下来。场边插着好多旗子，红底黑纹的旗子被风吹得哗哗响。
慕汐月动作轻快，像只燕子似的走到箭架旁，伸手抽出一支箭。她走到射箭的地方，站得稳稳当当，双脚和肩膀同宽，眼神特别专注。她左手拿弓，右手搭箭，慢慢把弓弦拉满，弓弯得像个圆月亮。
“嗖”的一声，箭飞了出去，速度特别快，一支接一支，每支都射中靶心。
楚明渊晃着手里的金酒杯说：“慕大将军的箭术还是这么厉害！”
苏婉瑶假装生气地嘟着嘴：“慕姐姐，你可别忘了我呀！”
慕汐月拿着一把雕花长弓走过来，说：“来，我教你。”她把弓递给苏婉瑶。苏婉瑶一拿，感觉这弓沉甸甸的，摸着很光滑，上面的花纹刻得特别精致。
慕汐月说：“婉婉，拿弓得掌握好力度，太轻没劲儿，太重又拿不动。你先找找重心。”苏婉瑶点点头，调整了一下握弓的姿势。
苏婉瑶照着慕汐月的样子学射箭，虽然有几箭能射中靶子，但很难射中靶心。
苏沐辰摇着扇子走过来，他笑着说：“瑶瑶，你拿弓的样子，跟拿毛笔似的。当年萧将军教我射箭，第一句就说……”
“拿弓要像拿剑，用力的地方在胳膊肘，不在手腕。”萧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还带着一股松木香。
萧衍走过来，拿了一支箭搭在弦上，一边做动作一边说：“搭箭的时候，箭尾的羽毛要和弓弦平行，这样箭飞出去才稳。”苏婉瑶试了试，可手指不听话，箭尾总摆不正。萧衍就轻轻握住她的手，帮她调整好，温柔地说：“别着急，第一步要做好。”
等苏婉瑶搭好箭，萧衍站到她身后，伸手环住她，握住她拉弓的手，说：“拉弓要用巧劲儿，沉肩坠肘，用后背发力，别用胳膊。你哥哥当年学射箭的时候，也这么紧张。”
苏婉瑶小声说：“我哪有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气，按照萧衍说的拉开弓弦。弓的力道，还有萧衍身上的味道，让她莫名觉得安心。
萧衍轻声说：“放。”箭飞出去的瞬间，苏婉瑶心跳得飞快。听到箭射中靶心的声音，萧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，就像哄小猫似的说：“看，你做到了！”
慕汐月突然指着远处大喊：“快看！那支箭射穿了三层靶子！”
周围人又欢呼又调侃，可苏婉瑶只看见萧衍在笑，眼神又清澈又温柔。夕阳斜斜地照过来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苏婉瑶的头发扫过萧衍的衣服，他的手还停留在她腰间，迟迟没拿开。
苏婉瑶声音有点发紧：“萧将军教得好。”这时，远处传来打更声，萧衍往后退了一步，转身时还顺手帮她拿掉了肩膀上的草屑：“苏姑娘学得快。”
风吹乱了苏婉瑶的头发，她看着萧衍离开的背影，发现他刚才站的地方，掉了一片粉色桃花瓣——正是她早上插在头发上的。她捡起花瓣，摸着花瓣的纹路，突然想起萧衍手掌的纹路，一样清晰，一样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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