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衍把弓挎在胳膊上，黑色衣服袖口露出一道刀疤。他弯腰帮苏婉瑶调整握弓姿势，手指擦过她掌心新磨出的茧子，说：“食指该放在这儿，就像卡住敌人喉咙那样用力。”
苏婉瑶突然转身，头上的十二枚金铃铛撞到萧衍的金属护心镜，叮当作响。天快黑了，她闻到萧衍身上铁锈混着沉香的味道便仰头盯着萧衍的眼睛，故意拉长声音说：“萧将军的喉咙，是不是也像靶心那么好射？”
两人就这么对视着，空气好像都凝固了。苏婉瑶脸一下子变得滚烫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。萧衍眼神变得温柔，下意识伸手扶住她肩膀，声音有点沙哑：“看来婉瑶比苏沐辰学得快。”
将军府书房：
苏沐辰说：“萧衍，现在世道不太平，我想把婉瑶托付给你照顾，你看行不？”
萧衍点头：“将军府有军队守着，安全得很，我会安排她住下。”
苏沐辰又问：“三个月后真要去打仗？”
萧衍眼神一沉：“匈奴打过来了，必须得迎战。这是北国的城防图，山路多，但只有这条路能走。”
这时苏婉瑶在门外问：“哥，你们聊什么呢？”她凑过去看地图：“这是城防图？你们要去北边？”
萧衍简单回了句：“最近局势紧张。”苏沐辰用毛笔在地图上画了三条红线，指着“鹰嘴崖”说：“这儿山路太窄，要是遇到埋伏……”
萧衍抽出软剑，用剑鞘重重敲在“泾河”二字上，眼神发冷：“走水路。北国的城靠着河，我们的水军能首接到城下。”
苏婉瑶看到地图边画着“慕”字旗，突然想起慕汐月说过她家藏着大船。她用银簪（这银簪是用萧衍送的断箭熔的）指着河道说：“慕将军的大船能夜里航行，三天就能过九个险滩。”
萧衍想了想说：“这办法行。”
苏婉瑶接着说：“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打仗。”
慕家军的水寨：
傍晚，八百艘大船排成“雁翎阵”训练。慕汐月站在主船甲板上挥舞红旗，士兵们划桨的样子像在劈开水面，江豚跳出水面，水珠溅在她的铠甲上。
苏婉瑶爬上船说：“慕姐姐这气势，感觉能把泾河劈开！”
慕汐月扔来一壶酒，酒袋还带着江水腥味：“少贫嘴，萧衍那个冷面人又想借什么？”
苏婉瑶喝了口酒，尝到一丝铁锈味，想起早上萧衍帮她调箭靶时手指渗出的血。她晃了晃酒壶说：“借你的大船，还有……”她凑近慕汐月耳边，“借你藏在船舱底下的火油罐。”
慕汐月脸色一变，手按在剑柄上：“你知道私藏火器要掉脑袋的！”
苏婉瑶摸出块手帕，上面绣的莲花都洗得发白了，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东西。她说：“所以得月姐姐亲自押船，打着你们慕家的旗号。”
深夜的将军府：
三更天，萧衍走过回廊，经过的灯笼全亮了，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。苏婉瑶躲在假山后面，看到他腰间挂着的软剑——那是她早上偷偷塞进去的。
她走出来说：“萧将军半夜练剑？”萧衍抬头看她，把弓塞到她怀里，弓弦上还缠着她上次射偏的箭。
萧衍说：“明天早上比射箭，连中十靶算你赢……”他突然伸手帮她拿掉头发上的花瓣，动作像在解开弓弦上的死结，“要是输了，就留在府里，不准跟着去。”
苏婉瑶仰头问：“我赢了呢？”她这才发现萧衍鬓角有几根白发，想起前几天帮他整理兵书，看到他写的“兵不厌诈”，字迹还没干。
萧衍拇指擦过她嘴角的酒渍，突然又把手缩回去，用剑鞘敲了敲柱子，惊得屋檐下的铃铛乱响：“赢了……就带你去真正的战场看看。”
苏婉瑶摸着袖子里的银簪，簪头断箭的纹路硌得手心发疼，她知道，有些决定一旦做出，就再也回不了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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