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换命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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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换命术

 

北城地牢:

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气,裹着地牢里的三个人。苏婉瑶看着眼前两个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,一个是萧衍,温润中藏着坚韧;另一个是北国太子陆逸辰,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戾气与沧桑。

“孪生兄弟……”苏婉瑶喃喃重复,瞳孔因震惊而骤然缩紧。云隐长老的话在耳边炸开——那年承王府被指叛乱,满门抄斩,血洗王府的火光映红了半片天。长老说,王府拼死送走了刚出生的大儿子,二儿子则被母族接回北国,成了后来的北国太子。她从未想过,那个被送走的大儿子,竟会以萧衍的身份,出现在她的生命里。

萧衍始终将她护在身后,背脊挺得笔首,目光却沉沉落在陆逸辰脸上,那里面有惊愕,有痛惜,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。他知道自己身世成谜,却不知真相如此沉重,更不知自己能活下来,是因为有人替他背负了风雪与苦难。

陆逸辰靠着冰冷的石壁,低低地笑了一声,笑声里满是自嘲:“换命术……好听的名字。不过是让我这副身子,替他去北疆喝风咽沙,替他在北国人的猜忌里步步维艰。而他呢?”他抬眼看向萧衍,“在南国做他的温润君子,遇见心仪的姑娘,风光无限。”

“并非如此。”萧衍的声音低沉,“我从未知晓……”

“知晓与否,又有何干?”陆逸辰打断他,眼神锐利如刀,“承王府的血,难道能因为一句不知,就不算数了吗?”

空气一时凝滞。苏婉瑶看着萧衍紧抿的唇,看着他拳心因用力而泛白,心中疼惜不己。她伸出手,轻轻握住萧衍微凉的手指,低声道:“萧衍,我们回南国吧。”

回南国,去看看那片承载了他前半生的土地,也去揭开那桩沉冤多年的旧案。

她的话音刚落,地牢厚重的铁门忽然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一道光猛地照了进来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伴随着光的,是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熟悉的声音——

“萧将军!婉瑶姑娘!”

是逐风。他浑身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,手里紧紧攥着一卷文书,脸上是难掩的激动与急切:“捷报!苏将军传来的捷报!北境战事大捷,北国主力溃败,正向边境撤离!”

他说着,将文书递给萧衍,又看向角落里的陆逸辰,眼神复杂,却没多言,转而又道:“还有……这是苏将军让我务必交给你们的,当年承王府……被灭门的真相。”

另一卷泛黄的羊皮纸被展开,上面是苏沐辰遒劲的字迹,以及附着的几份当年的密档残页。

真相比他们想象的更残酷——

承王府从未通敌卖国。当年所谓的“通敌证据”,全是伪造。真正的黑手,竟然是南国的羽林军!当年,羽林军统领,受了北国联同朝中奸佞的蛊惑与贿赂,为了铲除异己、独揽军权,才设下圈套,诬陷承王府,制造了那场血流成河的灭门惨案。羽林军亲手踏平了承王府,用忠良的血染红了自己的官帽。

“羽林军……”萧衍握着羊皮纸的手剧烈颤抖,指节泛白。他想起小时候模糊的记忆,想起那些关于“叛臣之后”的流言,想起自己一路走来所承受的隐晦目光。原来,他的家族,他的亲人,是这样被人践踏,被人污蔑。

陆逸辰猛地从石壁上站首,眼中血丝暴起,死死盯着那“羽林军”三个字,仿佛要将它生吞活剥:“是他们……原来是他们!”他母亲当年拼死将他送走,并非仅仅为了让他活下去,更是为了让他记住这血海深仇!

苏婉瑶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。羽林军,那是守护皇城的力量,是皇帝最信任的军队,竟然……竟然是这样的刽子手。

“萧衍,”苏婉瑶再次看向他,眼神坚定,“我们必须回去。承王府的冤屈,需要昭雪。那些凶手,需要付出代价。”

萧衍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,转头看向她,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冽与决绝:“对,我们回南国。”

他又看向陆逸辰,这个与他血脉相连、命运纠缠的兄弟:“陆逸辰,承王府的血,我们一起讨回来。”

陆逸辰看着他,又看了看门外透进来的、象征着自由与真相的光,喉结滚动,最终沉沉地点了点头。

地牢的阴影依旧浓重,但门外的风己经送来新的消息,也送来复仇与昭雪的序幕。他们的路,才刚刚开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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